民国奇女子孟小冬，先嫁梅兰芳，再嫁杜月笙

时间：2024-12-02 08: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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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奇女子孟小冬，先嫁梅兰芳，再嫁杜月笙

在民国时期，曾经有过这样一位奇女子。她风华绝代，艺惊华夏；她风靡全国、被大家誉为“冬皇”；她与梅兰芳、杜月笙之间跌宕起伏、婉转凄凉的爱情故事，至今还广为传诵；她就是京剧名角孟小冬。

孟小冬

由于孟小冬出生于农历的腊月十六，所以取名孟小冬。孟小冬乃梨园世家出身，她的父亲、伯父、叔父都是京剧名角，在这样的家庭熏陶下，她6岁便跟着父亲练习身段，听父亲吊嗓。孟小冬8岁那年，她的姑父，在上海梨园界有一定知名度的仇月祥，带着小孟小冬亮相，顺带让她客串了一把《乌盆记》。

孟小冬一开口，着实让内外行惊艳，小姑娘年纪虽小，嗓音竟如此嘹亮，且字正腔圆，咬字清晰，动作走位，方寸不差。更难能可贵的是，孟小冬虽然是个女孩子，但唱戏丝毫不露雌音，确实是个唱须生的好苗子。

孟小冬

1919年，12岁的孟小冬奔赴无锡新世界屋顶花园剧场演出。开演当天，突降大雨，别说观众，一干有经验的演员都有点焦躁了。作为“大轴（指送客戏，压轴戏演完后，如果观众不愿离开，就加演一场送客戏把观众唱走）”最后一个出场，孟小冬一开嗓，底下骚动不安的观众们马上就安静了下来。当晚，剧场爆发出阵阵掌声，盖过了暴雨声。

事隔两个月，无锡新世界屋顶花园剧场重金礼聘，她再次登场，连演68场，剧票开场即售罄，连回廊里都站满了人，离得远点的，索性搬来桌椅，站在上面翘首观看。

孟小冬14岁时，就在上海乾坤大剧场和共舞台先后与张少泉、粉菊花、露兰春、姚玉兰同台演出，居然有大角风范，取得了不俗的成绩。当时的评论界赞她“扮相俊秀，嗓音宽亮，不带雌音，在坤生中已有首屈一指之势”。这样冰雪聪明的小女孩儿，明日之星非她莫属。

杜月笙

有一天，在一个演出的间隙，已经成为上海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找到了孟小冬，他说：“你唱得这么好，应该去京城。”北平乃京剧最繁华之地，名角云集，也是孟小冬从小就憧憬向往的地方。为了谋求开拓一片新天地，1925年，18岁的孟小冬离开上海，毅然北上。

同年8月，在北平第一舞台举办的一场义演中，孟小冬相遇了她一生中的情孽——梅兰芳。当天，大轴是梅兰芳和杨小楼的《霸王别姬》，压轴是余叔岩、尚小云的《打渔杀家》，倒数第三出场的是孟小冬的《上天台》。两人擦肩而过时，孟小冬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梅老板，梅兰芳闻言只回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。

孟小冬和梅兰芳

在北平，孟小冬的仪表端庄沉静，英华内敛，在台上却是光彩照人，演男子英气逼人，不到一年的功夫，她就站稳了脚跟，人称“冬皇”。梅兰芳则是最红的旦角，以男子之身演女子，被称为“伶王”。同样优秀的两位名角合作的机会自然是不少，梅、孟二人共同演出了许多经典曲目，如《游龙戏凤》。一个是须生之皇，一个是旦角之王，王皇同场，珠联璧合。台上，英俊倜傥的正德皇帝娶了楚楚动人的酒家姑娘李凤姐；台下，梅兰芳与孟小冬暗生了情愫；

当杜月笙来到北平，再次见到孟小冬的时候，少女已经亭亭玉立，但是得知孟小冬已和梅兰芳一见倾心，杜月笙便暗暗退出，成人之美。1927年，33岁梅兰芳求娶20岁的孟小冬，但是，此时的梅兰芳已经有了王明华、福芝芳两位太太，像“冬皇”这样的人物，自然不能做妾。

梅兰芳、福芝芳一家

由于梅兰芳早年过继给自己的叔父，有朋友便出主意：那正好娶两个正房太太，一个算在父亲名下，一个算在叔父名下，是为“名定兼祧”，并说好孟小冬与福芝芳平起平坐。孟小冬勉强可以接受，谁让自己在心底如此爱恋梅兰芳呢？换做如今的语言来说：孟小冬是嫁给了爱情。

1927年2月25日，孟小冬与梅兰芳结为伉俪，洞房就设在东四九条冯耿光公馆里，虽然连当时必不可少的生辰八字都没有。婚后，梅兰芳希望金屋藏娇，孟小冬便选择脱离舞台，专心只做梅太太。一个红遍大江南北的“角儿”，甘愿为爱息影，甘愿回到宅院中，做一只笼中金丝雀，孟小冬的情，不可谓不深。佳偶天成，本来应该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，可命运却偏偏薄待了孟小冬。

梅兰芳和孟小冬

由于梅兰芳的妻子福芝芳生性凶悍，容不得他把别的女人娶进门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孟小冬就算结了婚也只能算是梅兰芳的妾。梅兰芳不敢把孟小冬带回梅府，而是在外面买了一套四合院给孟小冬居住。孟小冬是何等心高气傲的女子，竟然就这样忍了下来。若非是出于深爱，又何至于此？然而，此后发生了一件事，令孟小冬彻底心灰意冷了。

1930年，梅兰芳的母亲过世，孟小冬前往梅府吊孝。福芝芳挡住大门口不让她进去，并大声痛骂，声称：“这个门，你就不能进！我有两个孩子，肚子里还有一个，我拿这三个孩子跟你拼了。”大庭广众之下，孟小冬遭受如此羞辱，内心自然是痛苦不堪。而此时此刻最应该站出来的梅兰芳，竟然只是淡淡地说了声“你先回去吧”。

梅兰芳剧照

孟小冬万念俱灰、泪流如河，她为这个男人放下了自己的事业和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，却换不来他一个有勇气的承认。受此大辱之后，骄傲如孟小冬，痛定思痛，毅然决定于梅兰芳分手。当晚，梅兰芳雨夜登门，要求复合，孟小冬却始终没有开门，即使梅兰芳在雨中跪了一夜。爱一个人，可以放下身段委曲求全，如果发现对方给不了想要的爱时，就要决然地抽身而退。

1933年9月，在天津《大公报》第一版上，孟小冬连登三天启事：“冬当时年岁幼稚，世故不熟，一切皆听介绍人主持。名定兼祧，尽人皆知。乃兰芳含糊其事，于祧母去世之日，不能实践前言，致名分顿失保障。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。是我负人？抑人负我？世间自有公论，不待冬之赘言。”

在分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时，孟小冬告诉梅兰芳：“请你放心，我不要你的钱。我今后要么不唱戏，再唱戏不会比你差；我今后要么不嫁人，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。”这两件事，孟小冬后来都做到了。

杜月笙和孟小冬

孟小冬获得自由身后，杜月笙虽表露了倾慕之意，却没有强迫她做什么。因情伤未愈，孟小冬多次离开舞台，还一度遁入空门，与青灯作伴。而杜月笙只是默默地守望在她身边，随时派人打听她的消息，一旦有何困难，立马施以援手。1937年，30岁的孟小冬在金兰姐妹、杜月笙的小妾姚玉兰的撮合下，辗转半生之后，终于遇到了那个对的人，她开始委身于杜月笙。

1938年10月21日，振作起来的孟小冬拜京剧须生泰斗余叔岩为师，成为余的关门弟子，也是他唯一的女弟子。孟小冬在余府学艺达五年之久，是余门中学艺时间最长，得真传最多的余派传人，这其中也难免或多或少地有杜月笙的面子在里面。

余叔岩、孟小冬

孟小冬极重情义，对恩师余叔岩殷勤服侍，照料得无微不至。1943年，余叔岩病重辞世，孟小冬悲痛地写下一副挽联：“清方承世业，上苑知名，自从艺术寝衰，耳食孰能传曲韵；弱质感飘零，程门执辔，独惜薪传未了，心丧无以报恩师。”

此时的孟小冬，已经是名动天下的“冬皇”，但是心中却饱含酸楚。这种心酸，不仅是因为恩师的离世，还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感情上的坎坷。

1947年，杜月笙在上海举办60岁寿宴，孟小冬来到上海大戏院演出，一时间盛况空前，票价被炒到了1000元一张，即使如此，剧场两侧也挤满了人，甚至马连良要看戏，也只能在过道里加椅子。

孟小冬和杜月笙

1949年的春天，孟小冬跟着杜月笙一家避居香港。1950年，杜月笙有意一家迁往法国，他在房里算所需护照数量，当算好了一共要27张时，孟小冬淡淡地说：“我跟着去，算丫头呢，还是女朋友呀？”杜月笙仰起脸，与孟小冬凝望一番，原来自从进到杜府以来，她从未提过名分。杜月笙心中顿时划过一股暖流，“护照先不办了，我们俩先结婚！”

杜月笙强撑着孱弱的病躯，精心操办了一场热闹的婚礼，解了孟小冬的心结，使她免受世人诟病。因为他知道，孟小冬一生看重名分，在名分上，梅兰芳重伤了她的情根，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亏欠自己心爱的女人。

孟小冬一生最爱的那个男人始终无法给她的东西，杜月笙给了她。在两段婚姻里，梅兰芳伤孟小冬最深，杜月笙爱孟小冬最真，这一点，孟小冬自己是最清楚的，所以她离开梅兰芳后就选择了杜月笙。

孟小冬和杜月笙

张爱玲有句经典名言：“是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，爱的意思就是被爱。”诚然，对于理智的女人来说，在爱与被爱之间，往往会选择后者。孟小冬就是如此，她离开梅兰芳，不代表她不爱梅兰芳，她选择杜月笙，也不代表最爱杜月笙。

婚后不久，杜月笙就病逝了，临终前留给了孟小冬两万美金，孟小冬凭借这两万美金，安然地度过了晚年。此后，她不再唱戏，也没有再见过梅兰芳。1967年，60岁的孟小冬移居台北。在她卧室的床头只摆放了两张照片，一张是恩师余叔岩，另一张就是她毕生所爱的梅兰芳。他伤害了她，她离开了他，但是爱，没有消失，不会改变，纵使情已尽，到底意难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