​二后生挖眼睛

二后生挖眼睛

文/老刀

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两种，男人和女人，今天这个故事也不例外，男人和女人……

男人叫“二后生”女人叫“三女”

二后生内蒙古乌盟人，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，父亲在其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，母亲是个瞎子，哥哥患有脊髓灰质炎，弟弟有先天性眼疾。

二后生母亲后来嫁给一个姓赵的残疾人，随之二后生也有了官名“赵金玉”

由于家里太穷，为了缓解家庭困难，二后生十来岁便外出讨饭，为了那一口吃食能顺利到手，他不得不边唱边讨，这个特殊的经历为他的演唱奠定了基础，同时也改变了他的一生。

年龄大点以后，二后生加入了当地的一个鼓匠班儿，跟随这个草台班子行走于各村镇之间，给那些红白事宴表演。

他们这种班子在当地农村挺受欢迎，尤其是死了人要热闹热闹，吹个唢呐、唱个二人台、讨吃调、地方戏等……

年轻时候的二后生↑

有一次二后生他们班子在乌盟商都县所辖的一个村子里演出，遇到了本故事的第二个主人公“三女”。

三女长得挺好看的，有个两岁的娃娃，靠男人务农为生，日子过得挺苦。

三女在台下看着台上演出的二后生，她觉得这男人的眼睛很明亮，瞬间心里就长了草。

三女和自己男人说，想去学唱戏，想跟着二后生他们班子走，这样能给家里增添收入……

三女跟着二后生走的时候，二后生跟三女男人说，一个月能给500块钱。

这一走就是两个月，他们去过好多村镇，当年跟前儿生意不景气，二后生和三女总共才分到500块。

二后生很愧疚地跟三女男人说：“我们一共就拿回来这几个钱，你拿300过年，我留200回家给我妈买点肉。”

三女男人一听勃然大怒，非要二后生兑现承诺，必须给够1000元，二后生自然拿不出来，三女男人就不让他走。

就这样，二后生只好在三女他们村非常尴尬地过了个春节。

正月初四下了一夜的大雪，初五的黎明还没有停的迹象，就在这个昏暗的初晨，二后生和三女私奔啦！

二后生和三女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原来的班子，他俩搭乘长途车直奔300里以外的大市……

在大同的小煤窑子里二后生当了井下工人，只干了十多天就坚持不下去了，跟老板提出辞职，老板以不满月为由拒绝支付工资。

无奈之下二后生把下井穿的水鞋水裤卖了几个钱当路费，又辗转去了河北省张家口市。

在张家口，两人靠打零工做苦力维持了不到一年，这期间三女总是抱怨，语言不通住不习惯。

无奈俩人又回到乌盟地区，二后生找到了新班子，继续操起老本行，唱二人台讨吃调，他们才算稳定下来。

那年入冬前二后生带着三女去商场，花200块钱给三女买了几件换季的衣裳。

回来的路上买了只熏鸡、一块猪头肉和几个饼子，到了家二后生和三女算是吃了顿好的，熏鸡他没舍得多吃，撇了个翅膀剩下的都让三女吃……

第二天中午，三女出去解手，二后生把头天剩下的熏鸡和猪头肉端上桌等了好久，三女也没回来。

等他出去找寻的时候，邻居跟他说三女刚才让一群男人带走了，二后生瞬间明白是女的男人。

而他不知道的是，昨天他俩在商场的时候，被三女男人同村的人看见，一直跟到家门口，记住了地址……

二后生独自呆坐在炕上，那一刻他似乎失去了人生乐趣，甚至整个世界。

没有三女的出租屋，其灰暗的色调，像阴湿的报纸那样慢慢地显露着，桌上的熏鸡猪头肉没有一点滋味……

二后生又成了孤家寡人，看着炕头上昨天买的那几件新衣裳，三女连一天也没穿过，他抽了一晚上的烟。

第二天，他拿着那些衣服去了三女的家，刚进门，三女的男人拿着铁锹对着二后生就是一顿拍，二人扭打在一起。

三女满眼泪水，一边拉架一边哭喊道：“二后生呀，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，我这迟早都是你的人……”

二后生挨了顿打，把给三女买的衣服扔下，跑了。

自打失去了三女，他和从前不一样了，那种对女人的想念，和对女人绵软身体的依恋，以及对挚爱的怀念，让二后生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。

看着演出班里的那些光棍汉，二后生发自内心的可怜他们，毕竟他们曾经有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，让人魂牵梦绕的感觉。

此后二后生没再去找过三女，毕竟生活还得继续，又恢复到往昔跑村镇卖唱的日子……

有一天退场后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找到他说：“二根儿，我是三女子的妈，三女子跟她男人商量好了，还打算让三女子跟你出去唱戏了……”

二后生得知这个消息高兴的什么似的，去小卖铺买了三个罐头送给三女妈，还在她家吃了顿饭。

第二天就去了三女家，他看见三女穿着他给买的新衣服，心里暖暖的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。

吃饭的时候三女男人边吃边说：“地里头庄户长不好，你也知道就是个这年景，这次我打算和三女跟你们戏班一起走，都去唱戏不种地啦，家里头娃娃和两匹骡子啥的得和我大哥商量的，让他照顾一下，咱们吃了饭你跟我去我大哥家坐一坐。”

于是饭后二后生就跟着三女男人，到了一处人家，刚进了院门洞子，猛不防后脑就让人敲了一棍子，他眼前一黑，靠着墙就圪团儿下了。

三个男人从门背后出来，拿着绳子把二后生捆了个结结实实，细麻绳都插到肉里面去了。

原来三女男人有两个哥哥，他们一家人早有预谋，这次目的就是把二后生骗过来，整戳他。

兄弟三人将二后生扔到炕上叫嚣道：“二后生，你不是爱勾引女人么，我今天就挖你的眼，要你的命。”

说罢三人还真就动了手，可这眼珠子在框子里镶着又湿润，人手抓不住，抠出来一点又缩了回去，试了几次二后生惨叫连连。

三女男人一看不成功，招呼两个哥哥把二后生抬到大门洞，抓了一把土面子揉到二后生眼睛里，那颗眼球不多时就肿胀起来，三女男人三指扥住，用力扯了出来，随手就扔在门外的路上。

二后生疼得几欲昏厥，这三人又把他拖回家里扔到炕上，二后生虽然痛失一目，但另一个眼睛看见，那弟兄三人找出了改锥、剪子和钳子……

在二后生绝望的惨叫中，第二个眼球也被生生地挖了出来，鲜血从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汩汩地流出，染红了前胸……

当过赤脚医生的老二怕二后生失血过多死了，从碗柜里面抓了把盐撒到二后生冒血的眼眶里，这种深入骨髓，撕心裂肺的疼痛，使得他不住的翻滚……

弟兄三人知道此事儿闹得太大，就赶去乡派出所自首，走的时候留了2000块钱，等派出所的车赶过来，已经是黄昏时分了。

派出所把二后生拉到乡卫生所，打了止痛针吃了止血药，然后直奔丰镇医院，丰镇医院哪儿见过这种伤势，让赶紧送集宁大医院。

集宁第二医院收治以后，通知二后生家人，可他们又能帮上啥，最后东拼西凑了1000多块，让二后生的哥哥带了过来。

病床上的二后生，感觉躺在一个六面都是墙壁的空间里，内心是深深的绝望和恐怖。

有一天他摸索着来到外面，抬起头想感受下阳光照在眼皮上的橘红，可一切都是那么漆黑。

住了一个月的医院，花光了所有的钱，二后生离开医院和哥哥回到家中，二后生和老娘抱头痛哭。

二后生妈拍打着他哭道：“家里就你一个啥也不缺的人，现在连你也看不见了，二根儿啊，妈那会儿就不该让你出个唱戏……”

挖眼睛这事儿后来弄到了法院，由于二后生家没有硬人支持，三女的两个大伯子只关了二十多天看守所就放了，她男人也只判了六年。

此后二后生再次离开家，四处流落，在城里的公园、广场靠卖唱赚点燃嚼。

没了眼睛的二后生，嗓子似乎比以前更好了，曾在包头人民公园，打着板子把自己的苦难经历一点一滴地唱出来，吸引了很多观众，听者无不落泪……

某天唱完，人们渐渐散去，二后生也往回走，总感觉一直有个人在他不远的地方跟着，二后生道：“你要是我的仇人，你现在就能弄死我，我活的和死了也没区别。”

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：“二后生我想跟着你呢，虽然我家有家，但我也要跟你……”

二后生苦笑了一声：“你要愿意我无所谓，我一个人无依无靠，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，就是因为带过女人的害，你不离婚绝对不行……”

一个月以后女人回来了，和二后生一起走了……

他们结了婚，办了喜事，二后生越唱越出名，有了VCD以后有人专门给他刻了光盘，他的出场费也越来越高……

那女人给二后生生了孩子，他们在大同阳高县还买了房子。

也有人曾经怀疑二后生挖眼睛的故事有炒作嫌疑，在他参加一些开业庆典和奠基典礼的的时候，有好事者让他摘了眼镜看看，二后生没有做声，摘下墨镜，赫然两个深深的洞。

前些日子，多名网友发文说二后生离世了，享年59岁，消息得到证实，死因是脑溢血。